“我和妻子的密友激吻被撞破”的版本间的差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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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面漂浮著幾片柳葉,在水花中翻轉幾下便沈入水中,波動的水面又平靜了下來。 | 河面漂浮著幾片柳葉,在水花中翻轉幾下便沈入水中,波動的水面又平靜了下來。 | ||
| − | + | 此時對岸的垂柳紋絲不動,河面映現出的晚霞絢麗多彩,也把綠柳染成金黃色。間或,一陣輕風拂過,頓時河面起了波紋,將細柳輕輕揉搓,散開,飄蕩起來。 | |
| − | + | 周啓明坐在河邊默默地盯著柳葉翻動沈沒。 | |
| − | + | 這是一個偏僻的小公園,呈橢圓形的小河中央是一座亭台樓閣,河岸上是大塊草坪,周圍是四季常青的樹木和一些月季及不知名的花卉。一份安甯,一份靜谧,令他心動,憂悶的心緒不由得舒展開來。 | |
| − | + | 也是初春的季節,大學校園裏的垂柳漸漸露出嫩芽。那時,他比淑雲高一級,淑雲總帶著文麗去找他補習英語,文麗常在一旁看看小說,極少說話。 | |
| − | + | 那時,他們班上男生多,而淑雲班上女生多,一股談戀愛的清風伴隨著春天的腳步,悄悄潛入校園。 | |
| − | + | 好多同學們都將他和淑雲議成一對。那時,周啓明性格內向、含蓄,淑雲卻比較外向、熱情主動,文麗只是安靜,眉宇間總有一份淡淡的憂郁。 | |
| − | + | 起初,他總想著兩個人,淑雲家境較爲殷實,是一小城市姑娘,活潑開朗。 | |
| − | + | 文麗是農村的,家裏較爲貧困,且極少言語,至多微微地笑。記得那時她笑起來挺甜,挺動人。好多個夜晚他總是想著那份安靜的微笑。 | |
| − | + | 只是淑雲後來極少帶文麗來約他 ,常常有意無意間透露有一相好的男孩常約文麗。啓明的心便漸漸偏向了淑雲。 | |
| − | + | 以後,戀愛,畢業,工作,結婚,生子這一曆程,匆匆流逝。 | |
| − | + | 多年後,很偶然的機會碰見了文麗,她更顯清瘦,臉上出現了細致的魚尾紋,短發,嘴角的黑痣依舊,問及近況,她依舊微微一笑,還可以,便匆匆離去。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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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+ | 回來後,與妻談及她時,妻說,她畢業後分配在鄉鎮一軋鋼廠,沒三年企業便破産關門,進城之後,她跑過保險,拉過廣告,擺過地攤,但都不太順。 | ||
學校談的朋友,終究沒結成婚。後來消失了幾年,據說遠嫁了,現今在某一印刷廠當校對。 | 學校談的朋友,終究沒結成婚。後來消失了幾年,據說遠嫁了,現今在某一印刷廠當校對。 | 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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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啓明的腦海裏總也揮之不去那淡淡的憂郁和柔柔的微笑。想起她曾在他們結婚後來過幾回,而回回都買些好吃好玩的給孩子。 | 周啓明的腦海裏總也揮之不去那淡淡的憂郁和柔柔的微笑。想起她曾在他們結婚後來過幾回,而回回都買些好吃好玩的給孩子。 | ||
| − | + | 與他們的兒子天天較爲融洽,當時曾開玩笑讓天天認她做幹媽,她挺高興,後來過來的次數就少了,再後來就不再來了。 | |
| − | + | 而今日是周末,他正好將兒子天天送到父母那兒,中午淑雲突然帶文麗回來了,妻就近買了六個現炒好的熱菜,兩瓶葡萄酒。 | |
| − | + | 剛弄停頓,准備開飯時,她的手機響了,過後,她便打了個招呼,留下文麗和周啓明走了。 | |
| − | + | 對周啓明來說,這是常事,他招呼文麗吃,邊喝邊聊,淑雲常常出去應酬,她仕途較順,從職員到副科,現今是辦公室主任,挺忙的。即使在家也是極少下廚,不是幹切,就是買現炒。 | |
| − | + | 你最近好嗎?好,還可以。文麗略顯拘謹,清瘦的臉流露出淡淡的漠然,不再是十年前,青春俏麗,文靜稚氣,現在倒顯得老成,世故。 | |
| − | + | 喝!周啓明端起酒杯,那時我們三人常在一起玩,逛公園看電影溜冰,你是淑雲最好的朋友,來,我們幹一杯。 | |
| − | + | 那時你常從家裏帶些土特産花生山芋,尤其是煨山芋,你說放鍋膛裏煨的山芋特好吃,又香又甜。 | |
| − | + | 周啓明平時極少喝酒,一喝滿臉通紅,也極少與人閑聊,喜歡看書,上網。上網多是查些信息,下下軍棋。 | |
而今天幾杯紅葡萄酒下肚,臉似關公,話似決堤,竟滔滔不絕。 | 而今天幾杯紅葡萄酒下肚,臉似關公,話似決堤,竟滔滔不絕。 | ||
| − | + | 平時,妻回來總說今日跟誰碰杯,或是誰喝醉等等,要不就說累死了,倒床便睡,他有時想多說幾句,妻總說,煩煩,俗透了。 | |
| − | + | 文麗靜靜地聽,慢慢地陪他喝,眉宇間的憂郁淡了。時而“吃吃”地小聲笑笑,時而點點頭。 | |
| − | + | 周啓明說話有些含糊,即便如此,他感覺極爲舒暢。 | |
| − | + | 他平時從不多說,在單位,只是按部就班,准時上班,按時下班,別人說他聽,偶爾會插上一兩句,既不上拍也不落後。所以,十多年了,他依舊是一個悠閑的小職員。 | |
| − | + | 當初,淑雲說你喜歡上的男孩,後來怎樣? 嗯,那時確實有一男孩常約我,也曾看過電影逛過馬路,看過月亮數過星星,但似乎總找不到那份激情。 | |
| − | + | 要不然,我才不會常常推掉那男孩的約會而和你們在一起充當“燈泡”。 | |
| − | + | 真的,我沒有淑雲有主見,太隨意了,那時,她知道你是高幹子弟,便以補英語爲借口,主動出擊,並說一定要搞定。 | |
| − | + | 淑雲做什麽都有主見,都有計劃,要不然,能混到今天這麽像模像樣? | |
| − | + | 周啓明激靈了一下如同寒冬臘月吃了冰淇淋,愣住了,戀愛亦是計劃?那婚姻,兒子亦如此?那你爲何不向我表示表示,哪怕一個暗示也行。 | |
| − | + | 啓明想說,爲何當初不選擇他。想當年,淑雲一直說她有男朋友,或許,在他選擇與誰談時,便有了偏向,或許……這已是好多年前順理成章的事了。 | |
| − | + | 這又何必呢?何必再提呢?現在你們不是很好嗎?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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票子、房子、車子、妻子、兒子這些當年畢業時曾想爲之奮鬥的“五子登科”已順利實現,想必該滿意了,而別人想得到都未必能得到啊!文麗幽幽地盯著紅豔豔的酒,猛地全部喝掉! | 票子、房子、車子、妻子、兒子這些當年畢業時曾想爲之奮鬥的“五子登科”已順利實現,想必該滿意了,而別人想得到都未必能得到啊!文麗幽幽地盯著紅豔豔的酒,猛地全部喝掉! | ||
| − | + | 確實如此,或許和別人結婚不會如此殷實,房子早由單室套換成了一百三十五平方米的三室兩廳,而且各種新型家電總是搶先進家,手提電腦、DV等更是不在話下。 | |
| − | + | 現在下崗是常事,吃低保的也不少,單位裏好多家屬都歇在家裏,只拿生活費,而他們的日子過得總有些斤斤計較,掰著指頭瞎混。望著杯中暗紅的酒,端起一口吞下! | |
| − | + | 文麗麻利地收拾碗筷,默默無語。 | |
| − | + | 自來水“嘩嘩——”地沖進已放入洗潔精的碗池裏,不時地濺起一個個雪白的泡沫,膨脹,堆積,很快將碗筷浸沒,關上龍頭。 | |
| − | + | 文麗的動作靈巧而敏捷,一個個碗在她的手上滑轉,猶如一個魔術師飛快旋轉魔棒,白白的泡沫不斷翻卷,形成無數個小浪花,煞是好看。 | |
| − | + | “真羨慕你丈夫,他真幸福!”周啓明一邊看得著迷,一邊稱贊著,同時心裏湧現出一種久違的舒暢感:男人!男子漢! | |
| − | + | 他不是那種大男子主義觀念極強的男人,但是,自結婚以來,妻極少下廚,更少洗鍋刷碗,兩人爲此總是爭執。 | |
| − | + | 她老說,油膩會傷手,不喜歡將她那柔軟圓滑的雙手變得堅硬和粗糙。 | |
| − | + | 最終,也總是他讓步,之後他也不與她計較,因爲她總有理由,再說,他覺得爲芝麻小事爭執太無聊了。 | |
| − | + | “是嗎?他可是個‘粗人’”,文麗想說她丈夫憨厚實在簡單,但話到嘴邊咽了回去。 | |
他站在旁邊,忍不住打起下手,接過幹淨的酒杯,勺子。一團溫馨襲過來,令他心跳,令他感動! | 他站在旁邊,忍不住打起下手,接過幹淨的酒杯,勺子。一團溫馨襲過來,令他心跳,令他感動! | ||
| − | + | 很快收拾好了,周啓明趕緊拿來毛巾,遞給文麗,同時,又倒了杯茶,放在茶幾上。 | |
| − | + | “麻煩你了!”周啓明說。文麗微微一笑,臉似桃花盛開,甜甜的,柔柔的,又似春風拂面。 | |
| − | + | 啓明呆呆地望著文麗,心裏油然生出一股柔情,忍不住走近她身邊,同時他聞到一股幽香,似桂花,又似醇醇的酒,清新,淡雅。 | |
| − | + | 他情不自禁地擁她入懷,他感覺到她的顫動,她的眼睛閃著明媚的亮光,紅紅的唇微微地蠕動,他一低頭捺住她的唇,心裏湧動出一種欲望,令他激動,令他狂熱。 | |
| − | + | 同時他也感覺到她亦瘋狂地吮吸他的唇,舌尖一下子勾住,同時緊緊貼住他,將他摟住…… | |
| − | + | “多精彩啊!我回來的真不是時候!”不知什麽時候大門開了,淑雲將包猛地摔在地上。 | |
| − | + | 文麗嚇呆了,低著頭,臉紅通通地,尴尬地立在一旁,不安地理了理淩亂的頭發。 | |
| − | + | 周啓明也傻眼了,如同一盆涼水,從頭澆下,一下子將燃燒的火焰熄滅了。 | |
| − | + | “對不起!我……”文麗想解釋…… | |
| − | + | 滾!”淑雲尖叫道。 | |
| − | + | 文麗隨即拎起她的皮包,轉身飛快地走到門口,隨即迅速地消失在樓道裏…… | |
| − | + | 這時,最後一縷霞光漸漸隱退,一輪圓月悄悄爬上樹梢,遠處的花木朦朦胧胧,似有若無。 | |
周啓明無心欣賞這黃昏美景,他忍不住拈起小石片,朝著平靜的河面斜劈過去,小石子漸次翻跳幾下,濺起一個個小旋渦,水渦擴大,相聚,又散開,延伸到岸邊。 | 周啓明無心欣賞這黃昏美景,他忍不住拈起小石片,朝著平靜的河面斜劈過去,小石子漸次翻跳幾下,濺起一個個小旋渦,水渦擴大,相聚,又散開,延伸到岸邊。 | ||
| − | + | 周啓明有一種說不出的惆 悵 。 | |
| − | + | 文麗走後,淑雲歇斯底裏地呐喊道:“爲什麽?我哪一點不如她?爲何不早說?當初幹嗎不追她?早知今日,我當初就會成全你們!離婚!離婚!你讓她也離了!我成全你們!現在!” | |
| − | + | 隨即打開電腦,敲擊鍵盤,一會《離婚協議書》便從打字機裏吐了出來,撂在他面前。之後她進入臥室,將門“砰”地關上,同時傳出“咔嚓”反鎖聲。 | |
| − | + | 一向謹慎的周啓明頭腦亂糟糟的,是酒精的燃燒?抑或心底的孤寂?還是空虛?一直都覺得婚姻完美,家庭和睦,生活無憂無慮。 | |
| − | + | 甚至別人上網,總能搞一兩個網戀,而他卻覺得那是無聊之舉,不僅極少有興趣經常與一個人長久閑聊,也沒想到過搞“婚外戀”或找個“情人”。 | |
| − | + | 結果妻常常誇他說就喜歡他這種“純潔”的男人,放在家裏放心! | |
| − | + | 如今,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,是對另一份缺憾尋求內心完美?還是對妻的“計劃”的破壞?抑或是沖動? | |
| − | + | 周啓明步入書房仰靠在座椅上苦苦思索:離婚?想到天真活潑、惹人憐愛的兒子,三人一起時他最開心,淑雲常出去應酬,但對兒子卻百依百順,有時甚至爲兒子放棄應酬。 | |
| − | + | 離婚,對于這個問題,他從來都沒想過,即使是在擁抱文麗的那一刻,也沒有。 | |
| − | + | 這個家庭的每一物什,他都能記得自己挑選時的精心,包括房屋的裝修,家具的擺放,盆景的選購,壁畫的挑剔,以致妻常誇他的品位極高。 | |
| − | + | 如今若是離婚即是家庭的破裂,擺放的物什便需分割,還有兒子! | |
| − | + | 他感到頭痛,他又想到文麗會舍棄她三歲的女兒,還有那“粗人”的丈夫嗎? | |
| − | + | 盡管她在他懷裏顫動,眼波流轉、風情萬種,但她是認真的嗎?這麽多年,她始終是個謎,是謎才具有誘惑力吧? | |
| + | |||
淑雲,他相濡以沫十年的妻,聰明能幹且有主見,原局長嫉恨她的才能,處處設小鞋,妻都能應付自如,半年前換了頭,挺能幹,也能賞識人才,經常鼓勵她,並提拔她爲正科級。 | 淑雲,他相濡以沫十年的妻,聰明能幹且有主見,原局長嫉恨她的才能,處處設小鞋,妻都能應付自如,半年前換了頭,挺能幹,也能賞識人才,經常鼓勵她,並提拔她爲正科級。 | ||
| − | + | 爲此,還有人寫了一份小報告去市委狀告現任局長好色才提拔她。 | |
| − | + | 她爲此憤憤不平,平素她也極瞧不起那些矯揉造作,嗲聲嗲氣的女孩,人前一套,人後一套。 | |
| − | + | 對那些愛搬弄是非,饒口舌,靠“花邊新聞”取寵的人嗤之以鼻,對那些養“小情人”的現象更是鄙夷。唉,妻亦不易! | |
| − | + | 想至此,周啓明輕叩房門,可妻在裏面吼道:“滾!滾出去!我再也不要見到你!” | |
| − | + | 他走出家門來到這偏僻的小公園,這裏是他們談戀愛時常來的地方。婚後,尤其是隨著她仕途的進展,便極少光顧了。 | |
| − | + | 時間一長,他也漸漸習慣,習慣她的一切,包括爲人處世,一種雷厲風行,處處以自己爲中心的傲氣。 | |
| − | + | 他總是自己料理家中的一切,接送兒子,洗衣做飯。 | |
| − | + | 曾經他認爲這般平淡的生活才是真,女強人背後總有一個默默無聞的“賢內助”,他從來不計較,多是樂觀豁達,將所有的情趣轉移于兒子,對兒子精心呵護,還有花木、金魚,他以爲這便是興趣盎然的生活。 | |
| − | + | 然而,文麗的出現,令他有了一種心慌,久違的心慌,一份激情,一份難得的激情。 | |
| − | + | 文麗的安靜,給了他一份默契,一份實在;家的溫馨,不是冷冷清清,甚至是漠然。他感悟到別人家掰手指混日子也挺有滋味! | |
| − | + | 今宵酒醒何處!楊柳岸,曉風殘月…… | |
| − | + | (文/許菊蘭) [[category:性愛私語]] | |
2007年8月15日 (三) 22:42的版本
河面漂浮著几片柳叶,在水花中翻转几下便沈入水中,波动的水面又平静了下来。
此时对岸的垂柳纹丝不动,河面映现出的晚霞绚丽多彩,也把绿柳染成金黄色。间或,一阵轻风拂过,顿时河面起了波纹,将细柳轻轻揉搓,散开,飘荡起来。
周启明坐在河边默默地盯著柳叶翻动沉没。
这是一个偏僻的小公园,呈椭圆形的小河中央是一座亭台楼阁,河岸上是大块草坪,周围是四季常青的树木和一些月季及不知名的花卉。一份安甯,一份静谧,令他心动,忧闷的心绪不由得舒展开来。
也是初春的季节,大学校园里的垂柳渐渐露出嫩芽。那时,他比淑云高一级,淑云总带著文丽去找他补习英语,文丽常在一旁看看小说,极少说话。
那时,他们班上男生多,而淑云班上女生多,一股谈恋爱的清风伴随著春天的脚步,悄悄潜入校园。
好多同学们都将他和淑云议成一对。那时,周启明性格内向、含蓄,淑云却比较外向、热情主动,文丽只是安静,眉宇间总有一份淡淡的忧郁。
起初,他总想著两个人,淑云家境较为殷实,是一小城市姑娘,活泼开朗。
文丽是农村的,家里较为贫困,且极少言语,至多微微地笑。记得那时她笑起来挺甜,挺动人。好多个夜晚他总是想著那份安静的微笑。
只是淑云后来极少带文丽来约他 ,常常有意无意间透露有一相好的男孩常约文丽。启明的心便渐渐偏向了淑云。
以后,恋爱,毕业,工作,结婚,生子这一历程,匆匆流逝。
多年后,很偶然的机会碰见了文丽,她更显清瘦,脸上出现了细致的鱼尾纹,短发,嘴角的黑痣依旧,问及近况,她依旧微微一笑,还可以,便匆匆离去。
回来后,与妻谈及她时,妻说,她毕业后分配在乡镇一轧钢厂,没三年企业便破产关门,进城之后,她跑过保险,拉过广告,摆过地摊,但都不太顺。
學校談的朋友,終究沒結成婚。後來消失了幾年,據說遠嫁了,現今在某一印刷廠當校對。 周啓明的腦海裏總也揮之不去那淡淡的憂郁和柔柔的微笑。想起她曾在他們結婚後來過幾回,而回回都買些好吃好玩的給孩子。
与他们的儿子天天较为融洽,当时曾开玩笑让天天认她做干妈,她挺高兴,后来过来的次数就少了,再后来就不再来了。
而今日是周末,他正好将儿子天天送到父母那儿,中午淑云突然带文丽回来了,妻就近买了六个现炒好的热菜,两瓶葡萄酒。
刚弄停顿,准备开饭时,她的手机响了,过后,她便打了个招呼,留下文丽和周启明走了。
对周启明来说,这是常事,他招呼文丽吃,边喝边聊,淑云常常出去应酬,她仕途较顺,从职员到副科,现今是办公室主任,挺忙的。即使在家也是极少下厨,不是干切,就是买现炒。
你最近好吗?好,还可以。文丽略显拘谨,清瘦的脸流露出淡淡的漠然,不再是十年前,青春俏丽,文静稚气,现在倒显得老成,世故。
喝!周启明端起酒杯,那时我们三人常在一起玩,逛公园看电影溜冰,你是淑云最好的朋友,来,我们干一杯。
那时你常从家里带些土特产花生山芋,尤其是煨山芋,你说放锅膛里煨的山芋特好吃,又香又甜。
周启明平时极少喝酒,一喝满脸通红,也极少与人闲聊,喜欢看书,上网。上网多是查些信息,下下军棋。 而今天几杯红葡萄酒下肚,脸似关公,话似决堤,竟滔滔不绝。
平时,妻回来总说今日跟谁碰杯,或是谁喝醉等等,要不就说累死了,倒床便睡,他有时想多说几句,妻总说,烦烦,俗透了。
文丽静静地听,慢慢地陪他喝,眉宇间的忧郁淡了。时而“吃吃”地小声笑笑,时而点点头。
周启明说话有些含糊,即便如此,他感觉极为舒畅。
他平时从不多说,在单位,只是按部就班,准时上班,按时下班,别人说他听,偶尔会插上一两句,既不上拍也不落后。所以,十多年了,他依旧是一个悠闲的小职员。
当初,淑云说你喜欢上的男孩,后来怎样? 嗯,那时确实有一男孩常约我,也曾看过电影逛过马路,看过月亮数过星星,但似乎总找不到那份激情。
要不然,我才不会常常推掉那男孩的约会而和你们在一起充当“灯泡”。
真的,我没有淑云有主见,太随意了,那时,她知道你是高干子弟,便以补英语为借口,主动出击,并说一定要搞定。
淑云做什么都有主见,都有计划,要不然,能混到今天这么像模像样?
周启明激灵了一下如同寒冬腊月吃了冰淇淋,愣住了,恋爱亦是计划?那婚姻,儿子亦如此?那你为何不向我表示表示,哪怕一个暗示也行。
启明想说,为何当初不选择他。想当年,淑云一直说她有男朋友,或许,在他选择与谁谈时,便有了偏向,或许……这已是好多年前顺理成章的事了。
这又何必呢?何必再提呢?现在你们不是很好吗?
票子、房子、车子、妻子、儿子这些当年毕业时曾想为之奋斗的“五子登科”已顺利实现,想必该满意了,而别人想得到都未必能得到啊!文丽幽幽地盯著红艳艳的酒,猛地全部喝掉!
确实如此,或许和别人结婚不会如此殷实,房子早由单室套换成了一百三十五平方米的三室两厅,而且各种新型家电总是抢先进家,手提电脑、DV等更是不在话下。
现在下岗是常事,吃低保的也不少,单位里好多家属都歇在家里,只拿生活费,而他们的日子过得总有些斤斤计较,掰著指头瞎混。望著杯中暗红的酒,端起一口吞下!
文丽麻利地收拾碗筷,默默无语。
自来水“哗哗——”地冲进已放入洗洁精的碗池里,不时地溅起一个个雪白的泡沫,膨胀,堆积,很快将碗筷浸没,关上龙头。
文丽的动作灵巧而敏捷,一个个碗在她的手上滑转,犹如一个魔术师飞快旋转魔棒,白白的泡沫不断翻卷,形成无数个小浪花,煞是好看。
“真羡慕你丈夫,他真幸福!”周启明一边看得著迷,一边称赞著,同时心里涌现出一种久违的舒畅感:男人!男子汉!
他不是那种大男子主义观念极强的男人,但是,自结婚以来,妻极少下厨,更少洗锅刷碗,两人为此总是争执。
她老说,油腻会伤手,不喜欢将她那柔软圆滑的双手变得坚硬和粗糙。
最终,也总是他让步,之后他也不与她计较,因为她总有理由,再说,他觉得为芝麻小事争执太无聊了。
“是吗?他可是个‘粗人’”,文丽想说她丈夫憨厚实在简单,但话到嘴边咽了回去。 他站在旁边,忍不住打起下手,接过干净的酒杯,勺子。一团温馨袭过来,令他心跳,令他感动!
很快收拾好了,周启明赶紧拿来毛巾,递给文丽,同时,又倒了杯茶,放在茶几上。
“麻烦你了!”周启明说。文丽微微一笑,脸似桃花盛开,甜甜的,柔柔的,又似春风拂面。
启明呆呆地望著文丽,心里油然生出一股柔情,忍不住走近她身边,同时他闻到一股幽香,似桂花,又似醇醇的酒,清新,淡雅。
他情不自禁地拥她入怀,他感觉到她的颤动,她的眼睛闪著明媚的亮光,红红的唇微微地蠕动,他一低头捺住她的唇,心里涌动出一种欲望,令他激动,令他狂热。
同时他也感觉到她亦疯狂地吮吸他的唇,舌尖一下子勾住,同时紧紧贴住他,将他搂住……
“多精彩啊!我回来的真不是时候!”不知什么时候大门开了,淑云将包猛地摔在地上。
文丽吓呆了,低著头,脸红通通地,尴尬地立在一旁,不安地理了理凌乱的头发。
周启明也傻眼了,如同一盆凉水,从头浇下,一下子将燃烧的火焰熄灭了。
“对不起!我……”文丽想解释……
滚!”淑云尖叫道。
文丽随即拎起她的皮包,转身飞快地走到门口,随即迅速地消失在楼道里……
这时,最后一缕霞光渐渐隐退,一轮圆月悄悄爬上树梢,远处的花木朦朦胧胧,似有若无。 周启明无心欣赏这黄昏美景,他忍不住拈起小石片,朝著平静的河面斜劈过去,小石子渐次翻跳几下,溅起一个个小旋涡,水涡扩大,相聚,又散开,延伸到岸边。
周启明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。
文丽走后,淑云歇斯底里地呐喊道:“为什么?我哪一点不如她?为何不早说?当初干吗不追她?早知今日,我当初就会成全你们!离婚!离婚!你让她也离了!我成全你们!现在!”
随即打开电脑,敲击键盘,一会《离婚协议书》便从打字机里吐了出来,撂在他面前。之后她进入卧室,将门“砰”地关上,同时传出“咔嚓”反锁声。
一向谨慎的周启明头脑乱糟糟的,是酒精的燃烧?抑或心底的孤寂?还是空虚?一直都觉得婚姻完美,家庭和睦,生活无忧无虑。
甚至别人上网,总能搞一两个网恋,而他却觉得那是无聊之举,不仅极少有兴趣经常与一个人长久闲聊,也没想到过搞“婚外恋”或找个“情人”。
结果妻常常夸他说就喜欢他这种“纯洁”的男人,放在家里放心!
如今,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,是对另一份缺憾寻求内心完美?还是对妻的“计划”的破坏?抑或是冲动?
周启明步入书房仰靠在座椅上苦苦思索:离婚?想到天真活泼、惹人怜爱的儿子,三人一起时他最开心,淑云常出去应酬,但对儿子却百依百顺,有时甚至为儿子放弃应酬。
离婚,对于这个问题,他从来都没想过,即使是在拥抱文丽的那一刻,也没有。
这个家庭的每一物什,他都能记得自己挑选时的精心,包括房屋的装修,家具的摆放,盆景的选购,壁画的挑剔,以致妻常夸他的品位极高。
如今若是离婚即是家庭的破裂,摆放的物什便需分割,还有儿子!
他感到头痛,他又想到文丽会舍弃她三岁的女儿,还有那“粗人”的丈夫吗?
尽管她在他怀里颤动,眼波流转、风情万种,但她是认真的吗?这么多年,她始终是个谜,是谜才具有诱惑力吧?
淑云,他相濡以沫十年的妻,聪明能干且有主见,原局长嫉恨她的才能,处处设小鞋,妻都能应付自如,半年前换了头,挺能干,也能赏识人才,经常鼓励她,并提拔她为正科级。
为此,还有人写了一份小报告去市委状告现任局长好色才提拔她。
她为此愤愤不平,平素她也极瞧不起那些矫揉造作,嗲声嗲气的女孩,人前一套,人后一套。
对那些爱搬弄是非,饶口舌,靠“花边新闻”取宠的人嗤之以鼻,对那些养“小情人”的现象更是鄙夷。唉,妻亦不易!
想至此,周启明轻叩房门,可妻在里面吼道:“滚!滚出去!我再也不要见到你!”
他走出家门来到这偏僻的小公园,这里是他们谈恋爱时常来的地方。婚后,尤其是随著她仕途的进展,便极少光顾了。
时间一长,他也渐渐习惯,习惯她的一切,包括为人处世,一种雷厉风行,处处以自己为中心的傲气。
他总是自己料理家中的一切,接送儿子,洗衣做饭。
曾经他认为这般平淡的生活才是真,女强人背后总有一个默默无闻的“贤内助”,他从来不计较,多是乐观豁达,将所有的情趣转移于儿子,对儿子精心呵护,还有花木、金鱼,他以为这便是兴趣盎然的生活。
然而,文丽的出现,令他有了一种心慌,久违的心慌,一份激情,一份难得的激情。
文丽的安静,给了他一份默契,一份实在;家的温馨,不是冷冷清清,甚至是漠然。他感悟到别人家掰手指混日子也挺有滋味!
今宵酒醒何处!杨柳岸,晓风残月……
(文/许菊兰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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